周其仁：产权界定与中国的产权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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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发展》2017年第6期

一、产权的定义

资源、资源配置、经济商品和财产都有各自的含义。财产，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它已经包括所有权和它属于谁。这是一个权利的概念，权利实际上是一组行为的社会规范，它规定了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这种规范存在于任何社会。财产所有权是一种权利，其特征是依附于有形物体的行为。事实上，每个社会都有允许人们自由行动的各种理由。

财产是一切基础中的一个，它是以事物为基础的，而以事物为基础，其他的基础都被搁置了。如果你有财产，你有权采取这一行动。这与你的体重和体格无关。因此，它实际上定义了自由活动的方向。这是一种社会规范。如果我们真的有这种自由，我们应该限制它。这就是权利的概念，它是一套社会规范，决定着谁能做什么，谁不能做什么。

英美法系称财产权，但事实上，财产已经有了归属的含义。财产不同于一般的经济资源或经济商品，只要提到财产，它就已经有了归属的意义。大陆法系为了更彻底、更清楚地讲这件事，所以称之为物权。物权的定义是:权利人控制某物和排除他人干涉的权利，是绝对权利。也就是说，除了权利人以外，所有未指明的人都是债务人。如果这瓶水是我的，只有我可以享受围绕这瓶水的自由，其他人都是义务者，所以你应该尊重我的自由。罗马法和法国民法典中所有权的定义是以法律允许的最任意的方式处理事物的权利。

美国房地产经济学家阿尔门·艾伯特·阿尔希安(1914-2013)的定义如下。他说，财产权是通过社会强制选择某些经济商品的多种用途的权利。这一定义意味着必须有一套强制执行的社会事物，包括政府的权力、日常的社会行为、流行的伦理和道德规范。权利的根源是正确的，所以它必须是正确的，没有一两个人认为它是正确的。因此，任何社会都真正想确立权利，这与这个社会的理念是有关系的。如果大多数人认为这是错误的，即使法律是成文的，实施的成本也会非常高。

在当今社会，观念正在发生变化，从计划体制到过渡时期的无序，行为自由的边界正在发生变化。变化的原因不仅仅是正式的法律是否改变了，还有大多数人对它的看法。在中国，为什么改革是困难的，因为很多人对事情有不同的看法。这是白纸黑字写在法律上的，可能在南方行得通，但在北方行不通；或者，如果今年不成功，几年后可能会成功。

为了发展经济，我们必须分配资源。为什么我们要强调归因？产权经济学的解释是，人们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这是稀缺的根源。当某物稀缺时，它永远不能满足人们的欲望；只要永远不够，就会有竞争，所以竞争无处不在。为了争夺资源，我们必须用各种方法来决定是赢还是输。人类不断战斗，发现基于事物决定行为自由有其优势，这鼓励了生产。如果没有专属的权利边界，人们就会倾向于通过武力或地位来占有和使用资源。一旦建立了有效的产权边界，人们就被鼓励去生产和交换。

野生动物必须依靠人类的保护，所以凶猛的野兽，因为它没有主人，任何人都可以开始，你不开始，别人开始。但是为什么家禽越来越多呢？因为家禽有它的主人，主人不仅有房子保护它，而且有一套法律、规范和社会道德来保护它，不能随便乱动。如果你不能随意触摸它并想要它，你该怎么办？然后你可以生产商品来交换，所以生产活动被产权所排挤。现在，野生的老虎越来越少，但是养的老虎越来越多，这就是原因。只要它有经济价值，同样的人不会研究如何把它放下，而是研究如何让它长大，如何有更多的肉，如何看起来更好，增加对人类的供应。这些都是产权，是社会界定竞争类型的基本手段。稀缺资源总是需要争夺的。竞争应该采用什么标准，这对一个社会的贫富是非常重要的。

产权有许多权力，包括使用、使用、收益和转让(处置)。最重要的是转学的权利。众所周知，那些有持续生产力的人有毅力。然而，不断生产的人不一定是最充分利用资产的人，这是一个永恒的矛盾。这片土地是我的，但我可能无法最好地种植它。因此，我将与他人交换农场的权利。这种转移权是整个产权中最敏感、最重要的，因为它会使资源以高利用效率不断转移给人们。我自己种了这块地，生产了800公斤粮食。我把它转让给你，产量是1000公斤，增加了200公斤，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只要资源易于转移，就会在社会中得到利用，进而形成整个分工，这是国家财富的基础。分工取决于转移。如果没有调动，每个人都必须做好一切。

产权有一个优势问题。虽然它不是一个物理概念，但它是一种与人的关系。但它和物质一样强大。这种强度的量度是什么？如果你写了财产权，它能被强制执行吗？实施成本有多高？这是整个产权经济学的一个方面，它使权利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上，而哪种权利起作用实际上是由执行成本决定的。你可以写很多权利，但是执行它们是没有用的。让我们看一些例子。1993年，有人在月球上兜售这块土地，卖了一平方米又一平方米，但它无法实施，所以市场不会上涨。抢劫，从东到西。在美国这个有秩序的法治国家，当佛罗里达洪水来临时，它仍然被洗劫一空。人类社会总有一天会变得疯狂。在疯狂的情况下，合法产权的边界将会消失，大量的交易将会出现违约和欺诈。这东西是我的，钱是你的。你可以看得很清楚，但一旦进入交易过程，很多界限就不清楚了，这就是为什么市场监管和秩序存在很大问题，其实质是产权能否有效确立。

私有财产、公有财产以及今天的所有改革都与此相关。私人英语必须是个人的和私人的。在中国文化和语言环境中，非官方是私人的。我们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私营企业为私营企业。事实上，任何企业都是各种所有权之间的契约关系。《英国个人主义的起源》一书值得一读，它区分了这一点。真正把个人作为社会基本单位的东西起源于西欧，后来去了美国。在很大程度上，这种界限不是基于个人，而是基于家庭、血缘关系和地点。因此，在什么是私有财产的问题上，东西方之间存在着一些微妙的差异。

从定义上来说，公共权利不是任何个人独有的，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并从中受益。这种财产被称为公共财产。当然，公共财产的概念应该增加一个维度，在分析经济问题时应该加以提炼，因为所有资源在被消费时都会有一些特征。有些资源你可以使用而不影响其他人的使用。这不是公开的，而是公开的。

公共产品，有些人将其翻译为公共财产，并不十分清楚。这是公有制吗？还是你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使用它？

因此，这里建立了两个不同的维度和四个象限(见图1)。一个方面是确定资源的特征。如果你使用一些资源，它会影响其他人的使用。例如，我喝了这瓶水，但别人不能喝。听听这音乐，我也可以。在道路拥挤之前，你可以开车进去，或者我可以开车进去而不影响彼此。过了临界点后，它开始被排斥。一个维度是排他性的，在使用上不是排他性的，另一个维度是排他性的，在法律上不是排他性的。两个维度总共有四个象限。

图1资源和产权:概念矩阵

第一象限是最私有化的东西，在法律上是排他性的，在技术上是排他性的。

在第二象限，它在法律上是排他性的，在技术上是非排他性的。有许多事情可以被许多人分享，但是法律绝对是排他的。无论是在西方社会还是在这里，许多私有财产都可以被他人分享。法律上的排他性，技术上的非排他性。例如，我现在不用的自行车，从技术上来说并不是唯一的，但问题是你需要知道我什么时候不用它，谁在这个时候需要它，以及许多新的业务都与它有关。

更大的问题是，公地的悲剧经常发生在这个象限，因为它不排斥法律，但排斥技术。因为任何人都可以合法进入，但是资源有限。例如，如果有更多的羊，植被将被破坏；捕鱼太多，鱼不能再生产；有大量的汽车尾气，最后空的空气污染使每个人都无法生活。法律不排斥任何人，但对某些资源的利用强度是有限制的。

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它在技术上不是排他性的，在法律上也不是排他性的，它是那种真正公有的东西。通常，信息可以无限期共享。为什么自信息技术发展以来，社会发生了很大变化？因为很多事情都可以分享，你知道的一条信息永远不会影响我的知识。如果技术革命允许分享许多东西，知识、信息和技术就可以分享。

注意第三象限，因为第三象限在法律上不是排他性的，但这种资源在本质上是排他性的，或者在通过临界点后成为排他性的。起初，每个人都不认为废气排放是个问题。在空这么大的一天排放时，废气被迅速稀释，但当废气排放到一定程度时，环境容量就会丧失。道路交通堵塞也是如此。增加一辆车没问题，拥有另一辆车也没问题。但是有一天，道路交通饱和，每个人都不能走路。因此，应该特别注意这种资源的体制安排。

在现实世界中，完全的私有财产完全按照个人的自由意志来控制，它是一个孤岛上的私有财产。在任何人口众多的社会，特别是在人口密度高的国家，私有财产都有界限。纯粹的公共财产也极其罕见。太空的资源并不排斥，因为有很大的技术问题，没有人能去。当有更多的船只时，就会有一场战斗，必须建立国际规则。现在还没有制定规则，因为法律上不需要限制，事实上很少有人能去。有一家美国公司想为发展筹集资金。它卖10万美元的票，然后把它送到100公里高的地方。它还没有走出地球的圈子。它太贵了，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所以不会拥挤。当有更多的人去的时候，纯粹的公共财产肯定会增加限制，而且肯定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增加排他性。

因此，在现实世界中，只要私人财产存在于社会中，它就永远受到限制。私有财产是有界限的，合法的所有权属于你，但是在每个社会中你使用这种所有权的程度是有限的。国家所有权很少是完全排他的。首先，它有国界，你要带签证来。传统农民的私有财产包括土地和房屋。农村地区两栋房子的建造距离有规定。从这个房子的屋顶滴下的水不会溅到对面邻居的墙上。因为是泥墙，所以一定有一定的距离。如果它小于这个距离，它将不起作用。

美国的土地最初是英国女王的殖民地。独立后，它是一块联邦土地。如何实施联邦土地？如何实现公有制？没有办法实现它。数以千万计的移民来自欧洲，但他们并没有带来土地。联邦最初的态度是把它们扔掉。后来，人们发现费用太高，所以你不得不驻扎部队。一旦军队撤出，移民将非法占据土地。最后，议员们通过了一项法案，只要他好好耕种土地，在这里好好生活，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将以25美分的价格购买一英亩土地，然后美国政府会给他颁发产权证。美国的土地私有制就是这样建立的，这是由成本决定的。当然，当它在建设中的时候，并没有完全私有化。如今，美国仍有三分之一的国有土地拥有国家公园、机场和港口。例如，纽约世贸中心下面的土地属于纽约港务局。1861年，美国颁布了影响深远的《宅地法》。每个县都为教育预留了一块土地。如果你想做教育，你应该租这块地，然后拿钱雇老师。

在现实世界中，土地并不都是私有的或公有的，而是根据需要而来的。紫禁城是公共的，并不仅限于全国人民。至少中国人可以去那里。然而，在长假期间，人们太拥挤了，无法进入。公共财产一点也不排外。如果做不到，就必须有限制。

什么是真正的产权问题？这是观念、技术和法律的变化，需要不断地定义和重新定义。私有财产具有负外部性。例如，在广场舞中，小号是私人的，广场是公共的。你的声音太大，别人睡不着，容易引起纠纷。这需要标准化管理。对不起，晚上10: 30以后你不能大声唱歌。有了规则，这个社会才能和谐。法律不是排他性的，但在技术上是排他性的。如果人太多，公园就会被毁了。我们应该限制公共财产，并在一定程度上建立排他性。限制私有财产就是减少绝对自由。对私有财产和公有财产的各种限制应该不断调整，因为过度之后会出现问题。如果法律本身是僵化的，它将阻碍自由使用财产的好处。技术改变后，它可以再次改变。事实上，有些资源应该是公有的，但它们应该是独资的吗？正确答案取决于实施的成本和效果。公共资源属于全国人民。如何管理它们？然而，公共资源遇到了问题，他们将立即谈论私有化。我们现在最大程度上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多种所有制。

国有企业也是全民的财产，这很好。这是一场全国范围的象棋比赛。总的来说，我们不应该忽视我们的经济建设事业，今天这句话没有错。专注于做伟大的事情，这种效果是存在的。问题是，订单有那么详细吗？计划委员会需要多少信息来发布订单？战争年代很简单，战时经济只是一些事情，没有问题。苏联模式也经受住了考验。和平时期需要这么多品种。我们如何组织生产、供应和营销？如果一个工厂建了一个厕所，应该做一个报告。如果设备需要购买或报废，也应提交报告。国家经济管理部门如何处理？最后，扩大国有企业的自主权。将生产承包给家庭、引进外资、私营企业合法化、改革国有企业和转让土地的活动正在重新界定产权，并重新划定个人、集体和国家行为的界限。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私人老板又有能力了，他的财产也是国家的，是国有体制的一个组成部分。如何分配这种资源，他将没有发言权，他将服从计划。

后来发现这种资源分配非常浪费。为什么？每一代中国企业家都是通过判断市场需求来赚钱，然后生产出来满足市场需求。这种做法后来被废除了。作为一个生产力落后的国家，如果这种做法被废除，最终的结果将是东京无法与上海竞争，香港在二战后无法与上海竞争，后来超过了上海。问题在哪里？也就是说，边界画错了，有些边界画得太大，有些边界画得太小。产权的定义非常有趣。它可以画在一起，但不适合画在一起，扩大自主权。到目前为止，它还没有被定义。自治扩展到什么程度？事实上，在这一活动中有一个经济定理可以解释，那就是科斯定理。明晰产权是市场交易的前提，因为市场交易是为了更好地持续利用资源。

第二，产权改革

201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指出产权制度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石，保护产权是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必然要求。不断生产的人有恒心，经济主体财产权的有效保障和实现是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础。

这几句话指向几个问题。首先，由于所有者和代理人的关系不够明确，存在内部人控制、关联交易等问题，导致国有资产流失。二是利用公共权力侵犯私有财产权，非法查封、扣押和冻结私营企业财产等现象时有发生。第三，知识产权保护薄弱，侵权事件频发。这些问题没有被完全定义和保护。为什么很难保护他们？是实施成本太高。实施成本有多种原因，其中一个原因是定义不到位。因此，要真正保护现有的产权，就必须进一步改革产权。

(a)农田

农业用地是最早的改革领域。温饱问题基本解决，农民贫困问题基本解决。集体土地不再是完全集体耕种的。集体土地可以由家庭承包，其使用、使用、收益和转让都受法律保护。这已经完成了。农村土地可以大规模转让，这已经发生了，现在工商业已经开始进入农业活动。

但是有一条非常隐蔽的尾巴。它在许多地方被保留下来:如果人口发生变化，农民有权要求重新调整土地，这是真正集体经济的财产。农村土地承包合同的期限最初是10年、15年、30年不变，但现在长期不变。上层建筑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不是在基层。我家的人口增加了，但他家的人口却减少了。这个女儿已经结婚了，那个儿子娶了一个妻子。那一年，每个家庭都平等地承包了土地，这就变成了人均不平等，因此不断有土地调整的需求。在这个问题上，如果这样调整，会不会长期不变？做到这一点非常困难。我们的改革是承认集体经济，在基层，是实行家庭联产承包。

1988年，在贵州省遵义地区湄潭县进行了一项试验。当时农村改革深化，很多事情想不出什么办法，就让各地做试验，各地都报了试。贵州省报道了一个名为“增加人口而不增加土地，减少人口而不减少土地”的话题。那时，我觉得很难接受。如果人口多，土地不调整，就会变穷。当时，农民主要依靠农业生存。人们注意这片耕地，不出门。如何让农民接受它？农民对如何做好工作有不同的看法。那些人口正在减少的农民不同意，那些能在外工作的家庭也不同意。后来，政府做了一些工作，提供了一些资金，培训了农民，并投入了耕地以外的资源。前进就是出去工作，从事工商业。湄潭县的这个实验从1988年就开始了，现在还没动。告诉人们要改变，永远不要动。

这个经验已经在湄潭实践过了。它可以扩展吗？起初，中央政府的政策是建议每个人都应该考虑学习湄潭，然后逐渐普及，然后写入法律。2002年《农业土地承包法》修改时，就写入了《农业土地承包法》，在承包期内不得移动土地。合同期限最初是15年，然后是30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变化。

根据我国宪法，城市居民是居委会自治，农村村民是村民自治。村民自治有六大功能，第一是管理集体土地。中国现在是一个双轨系统。一个是湄潭的经历，同意它永远不会改变。事实上，许多农村地区再也不会改变了。然而，在一些地方，村民自治法被使用。因为这是村民自治，所以可以通过举手表决来调整。大多数人同意调整它。因此，今天的中国农村有这条尾巴。

为什么是尾巴？想想吧。这块土地将在几年后转让。这块土地如何转让？公司进入并签署50年和70年的合同，大规模地安排土地，并从事新的现代农业。两年后，农民说这里的土地关系应该调整。如果你能更好地利用以后的资源，你就做不到。相反，一种观点认为，这种公平可以防止农村地区的冲突，而且很多人可以分割一块土地。在中国两千年的历史中，你的家庭人口众多。你能分你邻居的土地吗？从来没有。个人财产实际上被称为私有财产。老子的财产可以平分，如果不是他的儿子。老子的财产应该写成遗嘱，他说给谁就给谁，不给就不给你。

在此基础上，你可以在家庭内部分配土地。如果你想重新调整家庭之间的土地，怎么可能有持续的生产和毅力？如何转移？转移的成本非常高，这件事就此搁浅。国务院要求全国房地产登记在2016年前完成，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发放土地证后，人口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需要重新调整。在很多地方，我们要等30年，土地会在最后一轮30年后转让。这个问题现在还没有解决。有些地方还没有调整，所以有一个转移的基础。有些地方还是做不到。这个问题应该在进一步深化改革中解决。

有些人认为这对农民有好处，但实际上对农民有害，因为你把农民锁在了土地上。一个人的心理倾向是，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被他的身份带走，他就不会离开。每个人都说农村没有人，这个观察是有问题的。农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是7%~8%，加上补贴，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9%。你在农村看到多少人？为什么这么多人还在里面？这影响了国民经济中的资源配置和劳动力价格的上涨，因此产权应该重新划分。

我们的集体模式实际上是向苏联学习的，苏联是北方的高纬度地区，土地多，人少。这是乡村社区的传统。当一个人死了，他将把土地归还给村庄社区。根据中国的人口和土地因素，我们怎么能学会这一套东西呢？但是一旦学会，它就变成了传统和兴趣。

更大的问题是建设用地和建房用地。事实上，到今天为止，1988年的《土地管理法》修正案还没有得到执行。1988年《土地管理法》修正案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使用权可以依法转让，但没有说只有国有土地可以转让。但到目前为止，只有《国有土地出让暂行规定》生效，这也是我国土地市场和土地财政的法律依据。集体土地呢？无法转移。这也构成了城市和农村地区的一个大问题，包括土地供应机制。国有土地现在可以进入市场了，但这是从香港匆匆学来的，有四、五、七十年的时间。那么，如何设定土地价格呢？如果70年期满，我该怎么办？是财产税制度还是土地租赁制度？中国的土地制度还没有完全理顺。

(二)非国有土地

国家可以征用非国有土地。《宪法》规定的征用以公共利益为前缀。如今，土地被征用是为了商业利益，这在我国是一件大事。你把它用于商业用途，而不是建造国防基地或修复水利工程。你怎么能随便使用征用权？你在做商业用途，他也在做商业用途。让我们出价吧。这是资源的市场配置，有必要有一个基本的公正。

这项改革非常困难。十六届三中全会、十七届三中全会和十八届三中全会都提出要逐步缩小征地规模。当经济下滑，需要投资驱动时，国家投资应该首先占据一块土地。所以实际上，在整个决策层面上，大家都认为这是错误的，但是如果征地规模缩小了，国民经济建设会怎么样呢？当经济下滑，需要投资时，我该怎么办？事实上，4万亿元的投资不仅是财政和信贷，而且是大量的土地被征用。为公共用途而购买真正的土地没有问题。美国也需要征地，日本也需要征地。然而，如今，在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中，大量的土地被用于商业用途，这在公共福利方面毫无意义。

现在，农民也占用了大量的建设用地，其中之一就是宅基地。到目前为止，这项权利仍然是困难的，这就是所谓的一户一房。当一个成年人结婚时，他会得到一块土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系统？免费获得一块土地。拿到后，你只能自己盖房子，自己住，但不能转让。2 . 4亿农民已经进入城市，许多房屋通常根本无人居住。他们只回去十天半月过年，但他们也占用土地、资源、投资和农民的积蓄。在这个问题上，总有一种观点认为这是我们的安全阀，如果农民不能在外面做生意，他们回家后也不会被取代。然而，如果在城市没有机会，在农村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但是这件事对农民有影响。许多土地已经进入市场，但它们是非法的，即小产权。中国有多少普通人(603883，医药股)拥有小产权？在空，总有一天会有问题。什么毅力？没有法律支持。不是根据法案，而是通过国务院办公厅的文件，政府规定城市居民不能购买小产权的房屋。这是一个财产权的问题。如果有人愿意买这个房产，他就会买，而且他的出价很高，所以你不会让他买。这不就是产权的有效性吗？

(3)国有企业

1997-1998年改革后，国有企业大规模亏损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如果你能卖掉它，你可以租出去。新的问题是什么？留下来的国有企业赚了很多钱，但正是因为亏损，改革才得以推进，他们在三年内摆脱了困境。当时，整个国有企业都在亏损，这就是1997年改革的合法性。

国有企业亏损问题解决后，改革的下一个动力是什么？

首先，对于是否要改变它还没有很高的共识。仔细看国有企业，总的来说，国有企业赚了很多钱，而且账本很漂亮。但是，作为一个大集团，内部可能会有交叉补贴，所以投资很多东西是亏损的，把它们加在一起是盈利的。这是一个权力的问题。全国人民都同意经营这些隐性亏损项目吗？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你是一个国有企业，一个民族企业，如何盈利？这种利润多少年来一直由国有企业自由控制，这也是近年来国有企业追求利润的动力。如果他们赚钱，我的地盘会很大。

第三，有很多领域，特别是很大一部分中央企业，不允许做这项业务。它也是一种基本的产品和服务，而这种利润是国民经济的成本。国民经济是联系在一起的。如果我必须从你那里买这个东西，那是我的成本。你的利润越高，其他行业的成本就越高。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你想进一步开放市场，引入竞争机制吗？因为它是排他性的，你看不出它是否优越。

最严重的问题是反腐败暴露了大量的国有企业内部控制权。从法律上讲，国有企业属于全国人民，但事实上呢？一些国有企业已经成为少数人的口袋。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它就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如果是以问题为导向，我们应该正视问题，进一步探索如何更清晰地界定国有资产的权限。如有问题，解决问题，进一步提高效率和公平发挥。

过去，你必须改变国有企业的亏损。既然我盈利了，为什么要改变它们？你真的必须出名。如果我们想改变它，旧的经验是通过分类来改变它，把重点放在大的方面，而忽略小的方面。这就是中国如何改变它的。在今天的中国，总体利润、总体情况有所改善，账面资产的财务状况也有所改善。如何对今天的情况进行分类？如何定义这些企业？如何定义不同的政策？这些问题还没有解决。

(4)混合改革

混合改革不是让市场上同行业的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同时存在，而是在公司治理结构中将它们混合在一起。在不同的地方做过一些实验，问题相当尖锐。

首先是资产定价，这非常困难。上海探索的经验是，价格是错误的，所以只要上市，市场就会定价。现在社会保障缴费率太高，如何解决？由于国有企业改革后社会保障建设仓促，负担沉重，社会保障机制的一些内容没有理顺，缴费率很高，很多企业被挤垮。未来社会保障的支付压力将会更大。一种方法是将盈利企业纳入社会保障体系，降低社会保障缴费率。然而，转移的力度确实下降得更少。还有另一种类型的企业是公益企业。例如，北京地铁公司有大量的财政补贴。这家公司如何评估它？如何让它在市场上表现得像一个有竞争力的公司？它做不到。它只是对使用价值、你向人们提供了多少服务以及服务质量的评估。我们对整个国有企业和国有资产的改革抱有很高的期望，但现在看来，这种提升并不那么理想。

(5)保护私人资本

我们承认私营企业的法律地位，但在平等保护方面，这仍然是一个目标。事实上，如果存在不平等，就有必要说平等保护。一些本地资产被拿走了。该资产如何定价和补偿？这些财务数据是相当可观的，不是如果你犯了一个错误你会得到多少年的补偿，而是这笔钱是很小的一笔钱。企业的资产转移后，就有了机会成本。未来将如何衡量？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当私营企业变得肥胖时，它们会诱使许多公共权力机构将此作为目标。保护私人资产，因为这种资产在某种意义上是社会性的，它有就业和税收。当然，从历史上看，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距离现代经济所要求的、中央政府提出的平等保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6)创新

近年来，双创大声疾呼，双创依靠科学家，其中大部分是国有的，大学和研究所都是国有的。然而，那项发明是他自己的，两种力量共同促成了最后的发明。我们如何区分它？如何分发它？如果你不小心，它将涉及国有资产。虽然有《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但与美国1980年通过的《拜尔-多尔法案》相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根据这项美国法律，同一位科学家去硅谷创业，硅谷有一套系统控制。无论是联邦资金、军事资金、国家基金还是国家实验室资金，结果都来自大学。大学通过专利局向社会颁发专利。任何想要使用它们的人，包括发明专利的大学教授，都可以支付使用费并开始创业。它找到了一种定义的方法，即画出清晰的边界。

(7)控制

在私有制下，如果你冒犯了社会，它肯定会给你一个限度。公有制应该是开放的，如果它在技术上是排他性的，它必须增加使用规则。因此，这一规定是不可或缺的。从产权的角度来看，必须有监管。过去，一套法规是由当时的技术条件、概念和法律形成的。既然技术已经改变，监管应该改变吗？在那些日子里，互联网电话、电信管理部门被压了下来，人们被捕了。那是在1998年底，以色列的网络电话软件刚刚成熟。中国人对此非常敏感，并应用了它。然而，由于国家的电信垄断，人们被逮捕，机器被没收。监管不当是国民经济中的一个大问题。在过去的两年里，公司注册程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些部门仍然坚持那些不合理的事情。生命线行业这个非公共通道的大门在多大程度上是开放的？铁路、电信、铁路、民航这么大的领域，也不是没有投资需求。相应的控件需要更改。监管意味着政府圈、私营企业圈和国有企业圈的界限应该非常小心地重新调整。

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而大量的环境保护问题都是产权问题。在解决环境保护问题时，会出现新的产权问题。如果一件大事要做好，许多工厂将会停工。你想弥补吗？没有赔偿，如果环境影响评价通过，人民的资产实际上受到侵犯。如果环境影响评估失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有些公民不应该为了整个社会的利益而承受特别沉重的负担，而应该是平等的。

20世纪有许多争议。也许科斯的表述现在更好，即基于经验的界定和重新界定产权的过程。不能基于一个理想的最佳状态，冲向这里，或者转身冲向那里，并且不能经受住考验。在个人与整体、社会与国家之间，如何画出最有利于生产发展的自由空，以及如何画出能最大限度地协调矛盾的东西。这是一个产权的命题，一个产权的经济学，应该在学术的基础上讨论。